第二天清晨……
太史辰和张子枫同坐在一辆马车之上,张子枫一身大红朝服,面如冠玉,英姿飒爽。
马车一路向着洛阳皇宫而去………
白马门前已经有无数官员在门前等候,有的三两一伙在交谈着,有的见面互相行李寒暄一番,还有独自站在一旁,等着开宫门。
马车行驶到白马门前,家丁把马勒定,张子枫先开车帘走了下去,太史辰紧随其后。
一众大臣看到张子枫的时候,无不满脸惊讶,以至于都忘了打招呼。
“他不是死在青州了吗?”
“对啊,这怎么回事!”
一种大臣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
张子枫也毫不在意,自顾自的走到同样一个身穿大红官袍年月五十的老者面前。
抱拳行礼说道:“徐大人久违了”
这人便是张太后的心腹之一,都察院右都御史,徐魏、徐文长。
徐魏看到张子枫也是一脸惊讶:“国舅爷你……?”
张子枫摆了摆手:“一言难尽,有时间在与徐大人细说。”
徐魏会意不在多问。
“最近朝中可有何事发声?”张子枫客气的询问。
徐魏压低声音:“我也是才听到消息,今天朝议多半与这事有关,估计又是一阵血雨腥风。”
张子枫疑问的目光看向徐魏,而徐魏却警惕的看了看他身后的太史辰。
张子枫摆了摆手:“自家人,无妨。”
徐魏闻言不在迟疑轻声道:“冀州出大事了,一群叛民起义,围了冀州总督府,冀州总督韩复被杀,这青州战事刚起,冀州有又……”
徐魏叹了一口气。
就在张子枫心惊之时……
一声宫门顿开的吱呀声传人众人耳中,巨大的宫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,慢慢的向两侧分开。
一缕晨光照耀在众人身上,从宫门内走出一个身穿绿色太监服,手拿拂尘的小太监。
小太监喊道:“请各位大人入宫上朝”
众人理了理衣衫朝服,依次向着宫门内走去……
太史辰跟着一个小太监,,七拐八拐的刻意避开了众大臣上朝所走之路。
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场,正中一座巍峨的大殿肃立在广场正中心,清晨有淡淡雾气笼罩。
白玉铺造而成的地面,闪耀着温润的光芒,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屋檐之上,一条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。
殿前广场之上一座雄伟的祭台,随着石阶缓缓上升,祭台之上一座威武的雕像悚然而立。
雕像手持长枪,脚踏金龙,犹如顶天立地一般站在祭台之上。
没有一座宫殿可以与之比肩,身后一座石碑,石碑通体汉白玉雕刻而成,上面记录着此人生平,落款三个大字气势如虹“禹皇碑”
雕像正前方一座巍峨的大殿,相比较其他殿宇要庞大一些,正前方一块匾额上述三个大字“禹皇殿”
殿前宽广足能容纳十架马车并排行驶的甬路之上,两排手持长枪,金盔金甲的的士兵肃立两旁,好不威武。
此时只听得,站在殿前的黄门郎一声高昂的声音,传遍整座广场:“天子驾临,百官上朝。”
正中的甬路之上,两排官员,二字排开,向着殿内走去。
生活在小县城的他,平常只是听人讲,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太史辰,着实被这一幕震撼到了。
这时那个小太监已经领他从小路走到一个偏殿的侧门前站定。
恭敬的道:“请在这里稍后,杂家进去通报一声。”
说着像殿内走去,太史辰赶忙两步赶上对着小太监道:“公公慢走,这是十两银子,劳烦公公引路了。”
出发之前,太史辰向张子枫要了一百两银子,张子枫也没问他做什么,就只当他刚到洛阳,想买点新鲜物件,吃点新鲜东西,就让账房支给了他。
太史辰从小跟老酒鬼学习人情世故,老酒鬼曾言“江湖,那不是打打杀杀,是人情世故。”
又从说书先生那边听来一些宫里的规矩,所以照葫芦画瓢。
小太监有些惊讶的看着太史辰,眉开眼笑的道:“那就多谢公子了”
说顺手接过银两,继续说道:“咱家在宫门执事处当差,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,请开口。”
太史辰并不知道,今天所无意结交的一个善缘,以后这个小太监会救他一命!
小太监走进殿去通报,太史辰一个人无聊的打量四周。
不一会儿,小太监走出来,向着太史辰说道:“常侍大人叫您进去呢。”
“杂家还有些事,先告退了。”说着施礼告退。
太史辰抱拳还礼,走进了此处偏殿,屋子并不大,一张桌子前端坐一人。
此人一身白衣,头戴巧士冠,衣服之上绣着的苍鹰与侍卫有所不同。侍卫身上所绣,是一头棕色绣蓝边花纹镶金边的苍鹰。
此人身上所绣却是金黄色绣红边花纹苍鹰,此人约么五六十岁,目光犀利。
看到太史辰进来此人打量了一会儿,说道:“你叫太史辰?”
太史辰恭敬应了一声:“参见常侍大人。”
此人点了点头,继续道:“既然是太后特殊吩咐的人,那杂家也就不多说了。”
“一会儿啊,有人带你熟系宫中规矩,还有这白衣种种事宜等等…”
“虽说你才来第一天,但是太后娘娘吩咐了,老奴自当遵从。”说到太后娘娘的时候,这老太监还向着斜上方抱了抱拳。
继续又道:“那就先从一些简单的开始做起吧,洛阳城北有一座星辰楼,楼里啊那一个个的姑娘是既水灵又漂亮,舞姿也美。”
“这朝野上下的官员啊,都喜欢拉帮结伙的去那里放松一下。”
“你的任务就是去哪里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经常一起,他们都说了些什么,一五一十的记下来,至于用什么办法,你自己想。”
“一会儿领衣物的时候,自然会有人拨给你三千两白银。”
听到这里太史辰一愣,心道:“这种肥差自己第一天来就能轮到自己?他又不傻,像这种既能玩乐又能办差的事情,很多人肯定打破脑袋都想去。”
但随即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向着常侍一揖到底:“多谢公公抬爱。”
“杂家姓张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当年也是太后潜邸的奴才。”张常侍摆了摆手说道。
又道:“要记得忠心为太后办差,心里啊只能有太后一人。”张常侍大有深意的看着太史辰。
太史辰心领神会,恭敬的回应道:“小子明白。”
张常侍欣赏的看着太史辰道:“嗯不错,不错,是个可造之材,好好干。”
摆了摆手:“下去吧。”
太史辰恭敬的应了一声,缓缓退下,跟着一个侍卫像宫内走去。
太史辰走在皇宫之中,手里捧着一个四方形的托盘,上面拖着司天监刚发下来的飞鹰服,一块腰牌,三千两白银。
旁边还有一位身穿白色飞鹰服,约么二十出头的年轻内卫并肩而行。
“单二哥、咱们这么大一个白衣处,这一天怎么没见几个人呢!”
他在白衣待了快一天,见到的人包括张常侍在内,也不过寥寥数人。
心中不免有一丝疑惑,所以开口问道。
这人名叫单福,是白衣内卫的一名执事,一些白衣里面的规矩,皇宫之中的规矩,包括自己领的衣物之类的物品,都是此人经手。
单福说白衣里面的兄弟都称他为“单二”所以太史辰便称呼他为单二哥。
单二看太史辰这个小子会说话,也比较机灵,对他也是好感颇多,所以怕他不熟悉宫里的道路,便亲自送他出宫。
单二听到太史辰的话语回答道:“咱白衣卫不像其他三卫,在宫中行走的也就七八个人。”
“不像锦衣卫,他们负责宫中安全防务,天子出行等等、人数众多,大概几千人吧,遍布宫中大大小小每个角落,而且各个身手不凡,他们的任务就是防止贼子进宫行刺。”
“而红衣和黑衣,全部由太监组成,不是无根之人无法加入,在这里就不多说了,日后你自然会明白,但是我忠告你一句,少跟他们接触,那就是一群残忍的疯子。”
“我们白衣恰恰相反,基本所有人都散播于皇宫之外,全国各地都有,也许你今天走在大街上,看到一个乞丐,又或者一个饭店的老板娘、一个富商、一个普通百姓都有可能是我们白衣的人。”
“我们就是安插在全国各地的一颗暗子,有些被安插到各个州郡监视着某个门派,某个家族,又或者某位封疆大吏。”
“这些人可能一生,只有这一次进宫的机会,更甚者、有些人被安插出去,一生都未被唤醒,没有接到一个任务。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,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百姓。”
“又或者,他们一生都在完成一个任务,那就是等待任务。”
“还有一些人呢,接到任务,一生都在完成,收集任务需要的各种情报,输送回白衣处,而唯一知道这些人真实身份的,只有白衣处历任常侍。”
“所以你明白、白衣这两个字的含义了吧,白衣就是普通的意思,黑衣、红衣代表血腥与暴力,而锦衣代表最光鲜亮丽的一面。”
“所以懂了吧,这就是白黑红锦的真正含义。”
随即他看了一眼太史辰,继续又道:“常侍大人手里有一份绝密手册,记录着这些人都在哪里,在做什么,他们的身份是谁。”
“进白衣处的人,什么都不需要,你可以任何修为没有,但是只需要一点,那就是忠心!”
“大多数都是从小培养,又或者挑选足够忠心之人,像我,就是接替我父亲的班。”
说到这里,单二打趣的看向太史辰道:“不像你小子,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,但光看常侍大人给你安排的任务,以及照顾的程度。”
然后有些怪异的眼神看向太史辰:“你小子,肯定是走后门裙带关系进来的。”
太史辰挠了挠头,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,心中却道:“你还真猜对了,还不是一般的裙带关系,那是常侍大人的顶头上司,太后娘娘的亲妹妹…………”
“不过话又说回来。”
单二继续又道:“往往有这种关系之人,关系越硬越忠心,因为这种关系的本身,就代表自身及自身周围人的利益。”
单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太史辰随即不在多言,两人一路朝着宫门外走去……
而他不知道的是,就在今天早晨他刚踏入白衣处的同时,朝会之上,正在上演着一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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